第四章放下

櫻最近，有些心神不寧。

明明正在認真凝練查克拉，可下一秒就走了神。蟬鳴，風聲，換做以前，櫻斷然不會被這些聲音攪亂心緒。她努力隔絕掉那些雜音，去又聽到自己怦怦亂跳的心，她知道自己今天又無法好好修行了。

她起身回了醫院，眼下，世界又開始不太平了。

最近，卡卡西突然被綱手停了任務，每天閑得只好躺在樹上發呆，手裏捧著萬年不變的小黃書，卻也只是捧著，半天也不曾翻上一頁。天氣很好，藍天；白雲；偶然間略過的飛鳥；還有，剛剛離開樹蔭的少女。

卡卡西這些天都會出現在她附近，兩個人一個在樹上發呆，一個在樹下修煉，看似乎不打擾，實際上他只是出現在那裏就會讓某人的心裏小鹿亂撞。

後面的好幾天裏，櫻都沒在出現在樹下。

街上，木葉丸一行人急沖沖地往村子大門的方向跑，是鳴人回來了。

火影室裏，綱手終於讓那個待命好久的男人出現了。

“卡卡西老師，好久不見！”鳴人興沖沖地向闊別已久的老師打著招呼。好久不見的不只是鳴人。

還是那個熟悉的場地，熟悉的搶鈴鐺訓練，兩人成功搶到了鈴鐺，卡卡西幹感嘆著兩個學生的成長。就此綱手宣布卡卡西班成立，兩人不再是卡卡西的學生，而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夥伴。

支援砂忍村的任務圓滿完成了，卡卡西是一路被凱背回來的，差點被好兄弟折磨致死，後面一段時間也只好病床上躺著了。

休息的這幾天，櫻每天都會來看望卡卡西，不過，與其說是看望，櫻更像是在查房。每次囑咐幾句便出去了，有點像是在刻意躲著他，好像除了任務她是不知道如何面對卡卡西。

三年了，他們終於見到了佐助，他變了，如今的佐助只是一個為了追求力量的瘋子。甚至對自己曾經的夥伴起了殺心，他還是那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少年嗎。

回到家，櫻再也無法壓抑自己感情，放聲痛哭起來，她無法接受現在的佐助。

收拾好了心情，櫻再一次將自己投入到工作當中去。醫院好像永遠都是一個樣子，長長的走廊上醫生護士忙碌地在各個病房之間穿梭。櫻查完最後一間房後，徑直來到卡卡西的病房，因為任務，櫻已經好幾天沒去看望卡卡西了。

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朝自己走來，他緩緩睜開右眼“早上好，櫻。”這次櫻沒有只是囑咐幾句就離開，他拉來一把椅子，在男人床邊坐下。

“唉？今天沒有醫囑嗎？不過櫻每次都是下完醫囑就走弄得老師很傷心啊——”這是住院這段時間他主動的第一句話，她的沈默被卡卡西盡收眼底，是出了什麽事情嗎，他想知道。

“老師——我好像沒辦法再喜歡佐助了——”她是帶著哭腔說的這句話，眼睛經閉著，用牙咬住自己的唇，想竭力制止抽泣。卡卡西欲言又止，他似乎沒有辦法接過這個沈重的話題。

少女無聲地低下頭去，雙手捂住臉，肩頭劇烈地抖動起來，滿頭的秀發披散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。終於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，她知道自己該放下了，卻不清楚放下一個人是那樣的痛徹心扉。

卡卡西看著眼前的淚人兒，許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只有伸手撫摸她的腦袋，這次他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了。

回想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，只有五六歲的年紀，小小一個蹲在街邊哭，當初他還能輕松滿足小丫頭的要求，當她撲進自己懷裏抱住自己的那一刻，長久以來封閉的心照進了一束光。

後來他成了小丫頭的老師，12歲的年紀，和其他同齡的女孩一樣，喜歡，崇拜身邊又帥又聰明的男生。再後來，班級出現了裂痕，丫頭的願望是回到以前那樣，這個願望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好實現了。

如今，丫頭已經長大了。

哭累了，她就趴在卡卡西床邊，將自己整張臉埋進臂彎裏。

“櫻，老師曾經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夥伴，每一天每一天，我都要責備自己上千遍，現在老師想好好保護你們。”

“謝謝你，卡卡西老師——”

她哭了很久，直到眼淚流幹，櫻擡起頭硬是從悲傷的表情中擠出一張笑臉來。卡卡西伸手幫她擦去眼角殘留的淚水，他看的出來，僅僅只哭了一次是不會有那麽紅腫的雙眼的。

“我去工作了，明天再來看老師。”

“嗯，明天見。”

櫻沒有立刻起身，害羞地看著老師的臉，又稍稍低下頭，像是在等待什麽。直到他那溫柔的掌心落在自己頭頂。少女臉上那團緋紅一下爬上了她的耳朵。“我，我先走了。”說完，她逃似的趕緊溜走。

看著倉皇逃出病房的少女，他收回了在空中停了半晌的手，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，是淡淡的花香。此刻男人的心裏也像是有什麽東西放下了。

住院的最後幾天，櫻幾乎沒有時間休息，除了醫院每天的工作，她還要照顧鳴人和卡卡西，以及剛入隊就受重傷的佐井。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卡卡西的病房裏。

“不公平！不公平！小櫻對卡卡西老師太偏心了！”鳴人嚷嚷著。

“吵死了！不是你想讓老師快點好起來帶你去修行的嗎？再吵就出去！”邊說還拿起一整顆未削皮的蘋果往鳴人的嘴裏塞。而另一床的卡卡西則是得到了分好的蘋果，這種差別對待讓鳴人新生嫉妒，他就這樣一直賴在卡卡西病房裏不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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